我在一线城市住的是老鼠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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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时候,还没有收割机这种机械,每当家里收稻谷时,父母常常让我们兄妹几个一起到田里用镰刀割稻谷,为此得以见识了田野里的老鼠洞,窄小,杂草丛生,黯淡无光,从外往里望进去,目光所到之处除了漆黑一片以外再无他物,若用手电筒照进去,看到的也不过零星微弱的手电筒之光而已,根本看不清这洞里还有老鼠。

后来,众所周知,科技高速发展,手动收割稻谷早被收割机代替,我们兄妹几个再也不用到田野去帮忙收割稻谷了,自然而然,老鼠洞再也无缘再见到。

只是没想到,踏足社会后,竟在一线城市,一个科技发达,信息高度转化的一线城市里有缘再见,而且你不走进去,你根本不知道,里面竟然还住了那么多人。

在这一线城市里的这块地方是个城中村,像个老鼠洞似的,白天没有路灯没有阳光,必须拿着手电筒才看得清房门口,而走进这里之前,我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至于我走进这里是有原因的,这原因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我只想租一间房子,一个单间,一个够容下我一个人,每天可以看到阳光的单间,仅此而已。

我很清楚一个人在一个大都市里打工,渴望自己的住宿周围可以鸟语花香,桃红柳绿,山清水秀,根本就是件奢侈的事情。

所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只希望自己的住宿能够看到阳光,仅此而已。

看到阳光就像看到希望一样,我并不知道其他人是怎样定义“希望”这两个字的涵义,但我认为是跟看到阳光一样的,希望生活在一个大都市里的自己每天起床睁开眼睛后就可以看到阳光,看到充满希望的阳光。

(2)

得知这城中村的信息,我是从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看到的。

那时,我和朋友看了几处地方的租房,都十分不满意地离开之后。看到了一个很宽阔的巷子,人来人往,挺热闹的一处,我们便带着希望带着信心地往前走去,接着看到了一个“综合市场”,有些阿姨提着菜和肉从里面笑容满面的走出来,似乎在告诉大家‘今晚有好吃的了’,有的美女们背着背包匆匆的往里面走去,似乎在诉说‘时间不等闲啊,行动就要快’。还有一些情侣们,还有零零星星的几个老爷爷们,比较慢悠悠的往里面走去。

然而,不管是谁,都在诠释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家常生活。

看着他们,我对朋友说:“菜市场在这里啊,挺方便的嘛!”

朋友也赞同的笑了笑说:“这地方看来,不错哦!”

然后,我们充满希望的继续往里面走去,不久,看到了一间小学,那时候,我一眼往学校里面望去,恬静的校园内,没有看到学生,也没有看到老师,只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或许是那天那时没有体育课也没有课外拓展活动的缘故吧,学生们和老师都在课室里了,所以在校园内,才看不到学生和老师吧。

然而,不管学生与老师在哪里,学校确实是在这里了。

这时,我想,这真是好地方啊,在学校附近,以后起床都不用闹钟了,有准时的广播体操叫你起床呢!

我们继续里面走去,在小学的后面一扇墙上看到了这里的信息,一块长方形的白板挂在墙上,白板的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单间~,一房一厅~,二房一厅~等等”,在这信息的下面写着十一位阿拉伯数字的联系电话。

(3)

由于受到这环境的熏染,我马上掏出手机拨打了这十一位阿拉伯数字。

对方是位女人的声音,我说我想租房子。

她说让我在九巷号那里等她。

接着我要找九巷号了,可是在哪里呢?

我和朋友兜兜转转地找九巷,最终在“综合市场”的后面看到了九巷号。但是这边跟小学的那边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景象,而且我们走到九巷的时候,天竟然已经黑了。

我们没想到天黑得那么快,当时的学生还没放学啊,时间根本就没有到晚上,可是天已经黑了,或许只可以说是九巷的的天已经黑了吧。

我再次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她说她马上就过来。然后我和我的朋友站在九巷号等着她的到来,过了不到五分钟左右,她来了,看起来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大约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头发扎成小尾巴状,下身穿着天蓝色的牛仔裤,一双耐克的女装运动鞋,上身穿着一件紫色的T-shirt,布料大概是棉的,看起来是比较不错的质量,T-shirt的前面画着是一个动漫形的图案,还有两个相通的口袋,相通的形状大约是跟暖水袋差不多,T-shirt的背面还有一顶小帽子,她的扎起来的小尾巴刚好在小帽子里窜来窜去的。她的这一身行装让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比较享受清闲生活又热爱运动的女子。

她笑了笑开口说:“您是想租房子的吗?”

我回答说:“是的,有xx元的单间吗?”

她依然笑着说:“有,请跟我来!”

然后我和朋友一起跟在她的后面,大约是走了三分钟左右的路程,来到了一家售卖五金,大约五平方米,非常窄的店铺旁边。

这家五金店,真的非常窄,窄得可以说是没有门口,因为它的门口都被一个玻璃柜子挡住了,玻璃柜子里面放了许多要售卖的产品,电线,螺丝等等,而这玻璃柜子的上方同样挂着许多产品,有灯管,有插座等等,这店铺的里面有两个中年男士靠在玻璃柜子的旁边聊天,看到这情景,我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小的一家五金店竟然可以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而玻璃柜子旁的两个中年男士竟然没有被这窄小的地方磨掉热情反而开心的侃侃而谈。

这是被生活的无奈磨掉了热情还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无奈的生活了?

这时,站在玻璃柜子外侧的她问我:“你是想xx块的租房吗?”

听到她的说话后,玻璃柜子里侧的两位男士朝我和朋友瞄了一眼后,又继续自顾的聊了起来,甚欢。

“是的。”我回答

然后她说:“看房的话,要先给十块钱。”

“啊?”我一头雾水地愣住了,为什么要给十块钱?我像是第一次进城似的根本不懂这城里的规矩。

她说,她是中介的,要给十块钱才会带我去看的。

没辙的情况下,我只好给了她十块钱的中介费。她接过钱后,开始在那玻璃柜子的上面放着的两个小盒子里面找钥匙,翻来翻去的几次寻找,终于拿出一把串有很多钥匙的钥匙扣。

接着我们开始出发去看房了,她走在前面,我和朋友一声不吭的跟在她的后面,“叮叮当当”的钥匙碰撞声从她的手上传出来。

渐渐地,我发现我和朋友跟着她走进了类似九巷的一个巷子里,但是,是不是九巷,我不确定,里面的天是乌漆墨黑,没有任何建筑性的标志,根本看不清这里到底是哪里了?我只知道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只容得下一个人走过去,我和朋友本来是并排一起跟在她的后面的,自从走进了这个小巷子的时候,就变成了她在前面,我在中间,我朋友在后面,这窄小的地方让我不得不时刻的回头回顾一下我的朋友是否走丢了,然后又不得不跟紧她的脚步。

我紧跟在她的后面,问:“在几楼啊?”

“在二楼。”她回答。

听到她的回答,我心有点拔凉的感觉,从目前的状况看来,我知道这地方的二楼肯定跟地窖没两样,想每天起床就可以看到阳光,除非走到马路上吧。

突然,她在一栋不知道有多高(不知道有多高是因为天是黑的,看不清)的房子前停住了脚步,拿出那一串钥匙,用其中一根转动她前面的门,那扇门具体是怎样的,我压根看不清,只记得它在我的眼里是黑色的,纵使是开了门也是黑的,直到她打开楼梯灯。

她打开楼梯灯之后,继续往里面走去,我跟在她的后面,其次是我的朋友。

“哒哒-----”这楼安静得让我听到了自己上楼的声音,二楼的租房根本不高,我们一下子就走了上来,她拧开了房门,打开里面的灯,说:“xx块的就只有这间了。”

我往里面走去,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它是一般楼房的楼梯转弯处那一块那般大小的一个阁楼,高度应该有两米左右,地面的宽度却是一个蹲厕马桶已经占去了三分之一,看着这一个卫生间型的租房,朋友问:“睡在哪里啊?”

她指了指头顶,说:“这上面就是睡觉的地方了。”

“啊?”我惊讶的望向她指向的头顶,那是一块木板镶嵌在上面而成的“床”,这便是她所指的单间啊,从整体上看,这根本就是在一间厕所上面镶嵌一块木板而成的洞而已。

“怎么上去啊?”我问

接着她关上了门,一个只能够容下一只脚的铁式楼梯镶嵌在门上暴露在我们的眼前。

“这地方怎么可以住人啊?”我朋友有的生气的责问。

她倒是不见怪的回答:“三楼也是这样的,上周有个女孩租了下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三楼的那个女孩都可以住在这地方,她认为我也可以吧。

然而,我笑了笑回答:“不行,这地方会让我很压抑的。”

她说:“可是xx元的都是这样的啊。”

“有可以看到阳光的吗?”我问。

“有是有,不过那些都是二房一厅的,而且比较贵,不适合你一个人租的。”她回答得非常真实。

我叹了叹气,很伤感地和朋友一起走出了这洞,朝三楼的方向看了看,心里很好奇,那女孩住得怎样呢?

(4)

之后,我和朋友一起走出了这栋房子,中介的她跟在我们的后面追问:“那你要不要去看看其他的?”

“其他的,可以看到阳光吗?”我问

“嗯,没有的,但是比这个xx元的要好一些,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听她这么说有独立的卫生间,我又想去看看了,反正都给了钱的,不看白不看啊。

接着她又在前面带路了,我在中间,朋友在后面,跟当时进来一样的三点一线。

她又拧开了另一个黑色的门,我们跟在她后面,她一路往上把楼梯灯打开,我们一直往上爬,爬到七楼的时候,她又转动钥匙了,我和朋友气吁吁的看着她,她倒是脸不红气不喘非常有耐心地执行着她的任务。

她打开房门,进去打开了房灯,我和朋友跟在她的后面,我四处瞄了一下,确实是比xx元的要好很多,但是四周围都是墙,虽然有窗户,但是都被隔壁房子的墙挡住了光线,纵使是在白天,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般的漆黑。

“没有热水器的。”朋友站在卫生间里,突然大声朝着我和她说。

她笑了笑说:“这个是没有热水器的,但是这边的房子都是这样的啊。”

“多少租金啊,”我问。

“七百五十,两押一付”她回答:“还有一点要告诉你们,如果你决定要租的话,要给20%的中介费给我。”

“啊?还要给中介费啊?”我问

她笑了笑,点了点头,默认了这残酷的事实。

“这房子怎么比刚刚的差了几乎一半的价格啊?”我又问

“这间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啊?”她依然笑嘻嘻的回答着。

“mygod,以后你就对着四堵墙面壁思过吧。”朋友从卫生间里出来对着我笑了笑说。

我摇了摇头,不想说话,一方面是走了一天的路找了一天的租房,累。另一方面是看到的租房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心里非常失望和无奈。无语地和朋友一起走了出来,接着她又在我的后面问:“你们不看其他的了,是吗?”

“不看了。”我头也不回地回答她,非常伤心地走了,后面传来她锁门的声音和钥匙碰撞的声音。

(5)

接着我和朋友迷迷糊糊地走着,竟然不知道走哪里了,好像是在一个转弯处吧,我又看到了一个信息,这次的信息比较简单,只有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单间,阳光充足,免中介,电话XX”。

“要不,看看这个吧,免中介的哩。”朋友建议道。

当时站在这看不到天的地方,看着眼前的这信息,我非常的怀疑这个阳光充足,才元的单间是假的,可是又被阳光充足这四个字深深的吸引着,致使我拨打了这号码,对方是个男的,他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他贴这信息的地方,然后他说他马上就到。

果然过了一个转头的瞬间,他便出现了,他没有刚刚那个女中介的穿着那么干净整齐,只穿了一件格子型的天蓝带点白色的衬衫,一条牛仔裤,脚踏一双拖鞋,手里拿着一包洽洽的原味瓜子,一边啃一边问:“你是想租房的吗?”

我回答:“是的。”

“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房子。”说完他在前面带路走了。

我和朋友快速地跟在他的后面,我们都怕在这个迷宫般的城中村里走丢了。

然而,在一个转角处,看到了刚刚带我们看房子的那位女中介,没想到他们竟认识,她问他:“你跟房东说了没?”

他回答:“说了。”然后看了一下我们,又开始一边啃瓜子,一边前面带路了。

女中介看了我们一眼,笑了笑也走了。我满脸的疑问,直到气喘吁吁地走到了他的房间之后,他才跟我说明原因,原来他租的房子还没有到期,房东不愿意把押金退还给他,但是房东答应他可以转租,转租的话,他是可以从新的租客那里拿回自己的押金的,就是说新的租客把押金给他,等新的租客到期走了,房东再把押金退给新的租客,所以他打算少点押金转租给我的。

我站在他的房间门外往里观察了一下他的房间之后问:“有热水器吗?”

他说:“没有。”依然在啃瓜子,回答得很干脆,看来生活的无奈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朋友用手敲了敲房子的墙,说:“这是板房吧!”

“是的。”他依然干脆地回答,瓜子依然不离嘴。

听朋友这么一提醒,我幡然发现这里其实是天台,不过是把板隔开搭成房间,仅此而已,难怪阳光充裕啊。

“其实这里挺不错的,可以看到阳光,又有很大的阳台,押金我又可以少点给你们。”他又笑着说

“这房子到了夏天会很热的,你这么怕热肯定住不了的。”朋友不满意地说

“唉.....”我叹了叹气,觉得很累了,不想说话,又和朋友一起慢慢地走下楼去,而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依然在啃着瓜子,此时在他的脚旁已经有一小堆瓜子壳了。

原来生活在板房里的他还可以这么悠闲自得。

(6)

我和朋友下楼后,在这块地方里兜兜转转,就像迷失在迷宫里一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看到远处有一缕阳光,还有一些人来人往,我的心才开始放松,劳累的情绪因为看到那一缕阳光而慢慢地复燃了。

我们朝着这缕阳光的地方走去。在通往这缕阳光的途中,仍然不愿意放弃希望的心想,说不定在那缕阳光的那头会有适合我的租房呢?

果然不出所料,走到这边的时候,在一个篮球场的围栏上我又看到了一则信息,这次的信息有点与众不同,写在一张大约三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宽的大红纸上,正是因为它的特别,我刚到这里,它就吸引了我的眼球,上面的信息一目了然“单间,免中介,电话xx”这次不知道价格的房租,或许它没有写出来才更加的让人相信它的真实性吧。我犹豫着打电话的时候,四处观察了一下这周围的环境,发现房子不是新建的,但是没有之前看到的那些房子间距那么的近,阳光几乎都可以照耀到。

“这里应该不错吧。”朋友赞说

“这里的广告在这里,房子应该也不远吧。”我心里有点担心很远同时又希望很近,非常矛盾的心里。

“要不再看看这个吧,不行就不看了,天真的快黑了。”朋友说

“好”我拨打了对方的电话,是个男音,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篮球场,他张贴信息的地方,然后他也跟其他人一样说,他马上就到。

当然今天的这些话我已经听到习惯了,我和朋友在篮球场旁等他的到来,过了几分钟之后,他出现了,问的第一句话也是:“你是想租房的吗?”听他的口音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高高瘦瘦,穿着一条牛仔裤,一双平底板鞋,一件橙色有领的T-shirt,看样子应该是90后。

“是的”我回答。

“请跟我来。”他说。

接着我和朋友跟在他的后面走了,只见他往我们刚刚出来地方走去,我的心有点不安了,我害怕像刚刚本来在小学旁边看到的信息,却要走到九巷才可以看到房子,于是,我快步地走到他的旁边和他一起走,然后问:“很远吗?”

“不远,就到了。”他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点开心了。因为他说不远,就意味着在这附近,在这附近的房子放眼望过去,都会是可以看到充满希望的阳光的,然后我不停的和他搭话。

我问:“你是房东吗?”

他说:“不是”

又问:“你是转租的吗?”

他回答:“是的”

我继续问:“你是中介吗?”

他说:“不是。”

我更加开心了,不是中介就意味着不用给看房费和百分之几的中介费,我继续和他并排着走,朋友在后面一声不语,朋友大概不想打扰我和他的对话吧。

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不是很远就到了,我的心依然充满希望地跟在他的后面,只见他打开了这栋楼第一层的楼门,走进去,按亮了楼梯灯,这时我已经不能和他并排走了,因为这楼梯一个人走都嫌小,幸亏我不是胖子,否则我想我是走不进去的,我跟在他后面,看到这环境,心里开始有点低落了,可是我仍然不放弃地问:“可以看到阳光吗?”

他走在我的前面说:“看不到的。”

接着我开始死心了,可是已经走到四楼了,不看就走,似乎有点对不起他,所以我跟在他的后面继续往上走。

而他走在我的前面,继续喋喋不休地说:“老实跟你说吧,我本来租这房子是为了买码(指十二生肖)的,我在这里研究码经,研究了三天三夜,然后买中了,所以才决定要搬走……”

听到他说的这番话,我的心头一震,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不在最值得拼搏奋斗的年纪里去奋斗去拼搏反而沉迷码经呢。

曾经在老家的时候听别人说过,有一位老乡他育有一儿一女,那一年正是码经传入老家盛行的一年,他的儿子考上了重点大学,他的女儿也考上了重点高中,这开销一下子成为了他前所没有的重担,本来没有任何技术特长的他,也没有任何亲戚朋友可以帮助他的他才把希望寄托在码经的身上,最后很遗憾地听说是血本无归,又耽误了自己儿女的前程。

而眼前的这位他,是没有希望了吗?还是生活太不容易了,需要捷径,需要寻找一点心灵寄托呢?我很庆幸听到他说已经买中了。

“这房子怎么这么像老鼠洞啊?”这时,我听到朋友在我的后面说。

我回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不是文学家的朋友竟然可以把这里形容得那么贴切,我笑了笑说:“如果我住在这里,我就成为了其中的一只老鼠。”

朋友听了,无奈的笑了笑。

接着走在我前面的他在七楼停住了脚步,掏出钥匙,打开正对着楼梯的一个房间,他跟所有的人一样先进去,打开了房灯,我站在门口外往里看了一眼。大约是十平方米左右的的房间,一张床已经占去了大部分的空间,床的旁边还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靠墙放着,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说:“如果你租的话,我可以给你便宜点,本来我是两押一付的,现在你只可以给我一押一付就行了。”然后他递给我一张收据,上面写着很多东西,比如水费5块一吨,电费1.5元一度,押金多少等等之类的费用。

他又说:“如果你需要电脑的话,我也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心很想问:你中奖之后,以前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抛弃了?还是其实你已经血本无归了?

可是心里的话,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知道生活在这里都不容易,有谁不想中奖呢?

我摇了摇头,说:“我还是再找找其他的房子吧,看不到阳光,我不习惯。”

然后我和朋友沿着这小又窄的楼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下楼去。

(7)

走下来之后,再次走到那一缕阳光的地方,发现夜幕已经开始降临了,有些地方已经亮起了自家灯火。

我跟朋友也到了告别的时刻。他要感谢我,是我让他见识到了一个大都市里的城中村里的村中村和房中房,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样的迷宫,这样的老鼠洞。

然而,听了朋友这么一说,我变得尴尬起来了,本来是要感谢他,没想到变成他感谢我了,其实我跟他一样也是第一次走进这里,虽然还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租房,但是最终见识了这里的地理环境,以前听别人说过,今天得以亲身体会,才知道生活在城中村里的艰难困苦。

可是不管多难多不易,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永不变更地上演着每天的柴米油盐,甚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天黑下仍然没有忘记心灵的希望,仍然渴望某一天就像中了彩票一样开心地得到更幸福的生活。

回家之后,我跟我最好的朋友Vicky说起找房子的这件事,她笑了笑说:“让我住卫生间?还不如让我去坐牢好了,坐牢还舒服一点。”

我笑了笑说:“坐牢还包吃包住呢。”

“呵呵---”Vicky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生活在一线城市的人们,真的很不容易,而为了梦想,为了未来,宁愿住在‘老鼠洞’里的每个人,他们奋斗的样子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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